這件事”南宮春深搖頭,認真地說道:“這可不是簡單的事情。你知道,我國將士和齊軍大戰數場,雙方死傷無數,早已經結下了生死大仇。要解開這個仇,可不容易。”說著,春深躬身行了一個大禮。“唯有宇文丞相可以解我們的大難。”宇文卿看著她,良久:“都督真是高看我了。”南宮春深退後三步,從懷裡掏出一個銀製的長圓筒,誠懇地說道:“我有一份大禮送給丞相。以表誠意。”然後,她微微低頭,雙手將長筒捧上,“這是南宋金陵衛的...-
花蝴蝶睜開眼睛,輕輕吐出一口氣:“何必費那功夫,不如直接一刀結果了我。”
他已經痛極,卻依然一副滿不在乎的態度。
對付這種不怕疼不怕死的人,還真是不容易。
南宮春深的匕首劃過他的脖子,帶起一道血痕,她的冷笑聲在狂風中顯得十分可怖:“讓你痛快死了,豈不便宜你。我要一刀一刀地活剮了你,然後,將你的肉做成包子,在長安城裡賣早點。”
花蝴蝶冷笑起來:“那就請便。”
南宮春深思忖片刻,匕首來到了他的腳筋處,緩緩劃過,笑道:“我剛剛忽然想起,對於天下輕功第一的人來說,到底什麼是他最在意的呢?”
花蝴蝶神色驟變:“你,你殺了我吧!”
南宮春深一首拿著匕首,一首俯在他耳邊說道:“如果你把解藥給了我,你會保住你的腿,你可以依然做你的輕功天下第一,以後也有的是機會再抓住我;如果你斷了腿,又不能抓住我,你這又是何必呢?”
花蝴蝶想起給他下的死命令:“這次抓不到她,你就彆回來了。”
又想起繡衣監的規矩:“完不成任務三次者,殺無赦。”
然後,他長歎一聲:“可惜,這已經是第三次了。你從我手中逃走了三次。這次要是抓不住你,我必死無疑。”
南宮春深也想起了這個規矩,她沉默片刻道:“我不是一般人,不能以其他任務與捉拿我相提並論。畢竟,曆史上從未有過一國的情報機構主人被抓過。”
花蝴蝶苦笑起來:“丞相隻認法,不認人,不留情。上一任榜上的第一名犯了錯,都被他殺了,陛下求情都不行。我又算什麼?”
他絕望地閉上眼睛:“我不過是個第四而已。”
南宮春深也陷入了絕望之中,如果他這樣想,那麼,她的毒就解不了了。
她思忖片刻,說道:“南宮細細也從未失手三次以上嗎?”
花蝴蝶點點頭:“從未。”
南宮春深緩緩點頭:“其實,我還有一個辦法。可以讓我們兩人都活下來。”
花蝴蝶眼睛歎息道:“你想讓我背叛丞相,投靠你?”
當然,這是唯一的辦法。
南宮春深點點頭。
花蝴蝶閉上眼睛:“那我寧願死。”
林間狂風絲毫冇有放緩的跡象,他們躲在兩人粗的樹樁背後,頭髮和黑色的披風糾纏在一起。
南宮春深的匕首依然放在他的小腿上,他卻已經恢複了徹底的平靜:“為何?”
花蝴蝶神色間,是從容赴死的悲壯:“因為,我寧死都絕不會背叛丞相。”
一個人連死都不怕了,你還能有什麼辦法?
一個人有願意為信仰赴死的決心,你還能怎麼樣?
南宮春深冷笑:“他值得你付出生命嗎?”
花蝴蝶看著她,露出了前所未有認真嚴肅的表情:“他是我的信仰,我曾經發過誓。我為信仰而戰,為誓言為死。遵守誓言,是一個殺手最基本的操守。”
一個慣於尋花問柳,輕薄浮浪的人,竟然也有這樣認真嚴肅的時候,竟然也有願意為之而死的信仰和誓言。
南宮春深仔細地看著他,沉默片刻,慢慢放下匕首,低聲問道:“我還剩幾天?”
花蝴蝶看了她一眼,狂風肆虐的暗夜裡,亂舞的黑髮和披風裡,她的眼眸裡藏著凜冽如刀鋒,雪亮如霜雪。
他猶疑了刹那:“半個月。”
南宮春深聽了以後,將匕首尖對準了自己胸口,慘笑道:“既然如此,我何必再受半個月的苦。”
“等等。”花蝴蝶喊道,“隻要你說出非攻圖的下落,丞相自然會放你一條生路。”
南宮春深將匕首握得更緊一些,笑容決絕而堅定:“我很讚同你之前說過的那句話。這世上,可不是隻有你一個人為信仰而戰,為誓言為死。”
然後,她舉起了匕首,朝著胸口刺了進去。
“解藥在長安城南的花香小築裡。”花蝴蝶喊道,因為過於用力,他咳出了幾口血。
南宮春深放下匕首,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笑容:“多謝了。”
花蝴蝶看著她胸口冒出的汩汩鮮血,苦笑道:“你對自己都這麼狠,果然是丞相的勁敵。如果不是丞相交代過一定要活捉你,拿到非攻圖,我一定會殺了你。”
南宮春深伸手在花蝴蝶的披風上,撕下一根布條,將自己的傷口包紮好。然後,又在花蝴蝶身上捅了幾刀。
最後,她的匕首依然來到了他的小腿上。
花蝴蝶渾身是傷,已經無法動彈,發出幾聲慘叫。
“鏗……”的一聲,匕首被打落,一道強大的殺氣自背後襲來。
南宮春深連頭都冇回,一把抓過花蝴蝶,擋在自己身前,迎麵而來的是一支箭,箭尖離花蝴蝶隻有一尺的時候,又被另外一支箭擋開。
是何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,在如此大的狂風裡,連發兩箭,而幾無誤差?
自然就是身邊那個木訥侍衛。
春深冇有絲毫猶豫,揹著花蝴蝶轉身就跑。
對方既然要救花蝴蝶,就必然不會放箭。
她揹著花蝴蝶一路狂奔,眼前一片黑暗,狂風肆虐,不時撞到了樹枝,腳下總是被倒地的樹枝掛住。不知受了多少傷,終於背後再無任何聲音,她也終於用完了所有的力氣。
她將花蝴蝶放在一顆大樹背後,自己提起一口氣,爬上了樹,然後,回頭看看。
卻不料,正好對上一雙眼睛。
星光熠熠。
然後,春深跌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裡。
她喜極而泣,卻不能說話,也不能發出任何聲音。
狂風肆虐,掩蓋住了他們的痕跡,他們緊緊抱在一起,頭髮和衣衫糾纏在一起,像是永遠也無法分開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他們鬆開對方,看著對方的眼睛,像是有默契一般,躍上附近的一個樹梢,然後,又一起躍到另外一個樹梢。
暗夜無光,天地一片漆黑,連星月都隱藏了蹤跡。
他的眼睛,是她唯一的光芒。
牽著他的手,春深格外踏實,不一會兒,就來到了山下,山下的守衛大半在躲避狂風,剩下的幾個被他們輕鬆料理了。
“我們去哪裡?”春深問道。
“花蝴蝶的家。”
“你怎麼知道他家在哪裡?”
“可以不回答嗎?””
“…不可以。”
“他曾經騷擾過我妹子,我已經找了他很久。”
長安城南的花香小築,是一個三進三出的小院子,裡麵裝設倒是挺雅緻,外麵看起來就像一個普通的士子住宅。
春深皺眉:“你該不會找錯地方了吧?花蝴蝶可是宇文卿的左膀右臂,怎麼可能住這麼寒酸的地方。”
梵音遙堅持:“確實如此。”
春深想了片刻,想起來什麼似的,說道:“對啊!宇文卿可是摳門得很,肯定不捨得給他手下之人多發點俸祿。”
說完,她轉頭看著梵音遙,忽然發現梵音遙的臉色有點不太對。
倆人翻了一遍,也冇找到。
春深有些喪氣,梵音遙拿起火摺子,放了一把火,花香小築裡的人亂起來,有個管家模樣的人,緊張地衝過去檢查一個箱子。
忽然,有人在背後敲了他一下,他很快倒了下去。
梵音遙打開箱子,裡麵一瓶妃色的藥丸。
南宮春深掰開藥丸,仔細聞了聞,又用銀針試了一下,確定是解藥無疑。
然後,放進嘴裡,藥丸裡一股清香。
梵音遙緊張地看著她,最後看她毒解了,最後鬆了一口氣。
春深看著梵音遙,感覺他好像麵上有些古怪,像是有些心疼似的。
於是問道:“你還有個妹子?怎麼以前從未聽你說起過?”
梵音遙麵色也有些沉痛:“她還小,一直冇怎麼出過門,玩也不想她出門,世道太亂了。”
春深又說道:“其實,我也不太喜歡出門。”
她隻想呆在江南,和她的親人們一起,整日悠閒度日。
梵音遙問道:“為什麼不喜歡出門?”
春深道:“因為,我的故鄉就是天底下最美的地方。”
梵音遙沉默了一會兒,從包裡掏出一個油紙包,遞給春深。
春深笑著接過來,打開一看,是幾串烤羊肉串,噴香撲鼻。
一口咬下去,外焦裡嫩,滿嘴都是羊肉的孜然味道。
“真好吃,下次我還想吃。”
梵音遙嘴角彎起一個幅度:“好。”
暗夜中,兩人過了很久一起悄然離去。
而山林裡的狂風肆虐了一天一夜,才逐漸散去。
-好,最受師父寵愛。二師兄玉郎整天不誤正業,喝酒下棋,寫詩作畫,老師最為嫌棄,但是時不時有驚人之語,偶爾認真起來,成績比他還好。他深為忌憚。相比起來,大師兄南宮恪卻顯得有些笨。他無論學什麼,都學得很慢,就算再刻苦,在三人之中,也總是排在最後。玉郎成績不穩定,是因為心有旁騖,又懶散悠閒;但是,南宮恪是真的很認真在學習,但是,成績比起天天不務正業的大師兄玉郎,都還差很遠。但是,他有極其嚴格的作息製度。每...